精彩片段
急诊室的消毒水味还黏在舌尖,林薇眼前的白炽灯突然炸开,细碎的玻璃碴像冰粒似的砸在脸上。现代急诊医林薇穿越成镇南侯嫡女林晚,睁眼即逢灭门血祸。侯府遭诬通敌,满门尽诛,她携父亲留下的“云”字令牌死里逃生。 深宫之内,少年天子顾衍看似受制于外戚,实则暗布棋局。他初视背负血海深仇的林晚为棋子,却在权谋交锋中情根深种。南境古道走私暗流、军中瘟疫疑案、百越部族隐秘……林晚凭现代医术抽丝剥茧,联热血表哥沈风、智囊赵婉儿、百越圣女阿依,更在宫中收服药童苏瑶,与沉默暗卫墨尘结下隐秘盟约。 权谋漩涡里,误会织网,救赎潜行。她是他步步为营中的唯一软肋,他是她复仇路上的意外铠甲,两人终将共破黑幕,让长安落雪终化暖春。
下一秒,剧烈的撞击感从脊椎窜遍全身,救护车的警笛声、金属扭曲的尖啸、伤员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喊……所有声音都在瞬间被抽空,她最后的记忆,是方向盘上沾染的、温热的血——那是她为了抢时间救车祸伤员,闯红灯时与失控货车相撞的瞬间。
意识沉入黑暗前,她只有一个念头:刚救回来的那个孩子,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天亮。
不知过了多久,意识像沉在水底的石子,终于慢慢浮了上来。
最先苏醒的不是视觉,而是触觉——刺骨的冰冷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,浑身的衣物都浸得湿透,沉重地裹着西肢,每动一下都像拖着铅块。
池水争先恐后地灌进鼻腔,带着水草的腥气和腐泥的臭味,呛得她胸腔发紧,几乎要窒息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 林薇下意识地想挣扎,却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似的,动弹不得。
慌乱间,岸边传来两道压低的女声,其中一道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担忧,另一道却淬着毒般狠厉:“柳公子吩咐得明明白白,让她‘失足’落水,死前必须听见‘通敌’的话,这样侯府就算查起来,也只会往镇南侯那桩事上想,绝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。”
“可是……小姐待咱们不薄啊,真要下死手?”
那道担忧的声音带着犹豫。
“薄不薄的,哪有柳家的赏银重要?
你忘了上个月你娘病重,是谁给的银子救命?
再说了,镇南侯通敌百越,早晚是个死,咱们现在动手,是给自己留条活路!”
“柳公子?
通敌?
镇南侯?”
陌生的词汇像冰雹似的砸进脑海,紧接着,汹涌的记忆碎片毫无预兆地涌了进来——朱红的“镇南侯府”匾额在阳光下泛着光,身着紫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握着她的手教她写毛笔字,嘴边是温和的笑:“晚晚,爹不求你大富大贵,只求你平安顺遂。”
还有铜镜里那张脸,眉如远黛,眼似秋水,肌肤白皙得像上好的羊脂玉,分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古代少女。
这是镇南侯嫡女,林晚。
而她,现代急诊医生林薇,竟在车祸后穿越了。
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,那两个说话的侍女,记忆里分明是柳家安插在侯府的人——柳家,当朝外戚,柳皇后的娘家,这些年仗着皇后的势力,在朝堂上处处打压镇南侯,两家早己是死对头。
就在她消化这些信息时,后心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,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,紧接着,一股麻痹感顺着脊椎往上爬,西肢瞬间软了大半。
林薇借着水波的晃动,用眼角余光瞥见岸边侍女的袖口滑落了一截银亮的东西——是一枚三寸长的毒针,针尖还沾着淡青色的粉末,在暮色里泛着冷光。
原身根本不是“失足”落水,是先中了毒,再被推下来的!
柳家这是要斩草除根,连侯府的嫡女都不肯放过!
麻痹感越来越重,林薇的意识开始发飘,可多年急诊生涯练出的冷静,让她在绝境里抓住了一丝生机。
她知道现在不能暴露,一旦让侍女发现她醒着,只会招来更狠的灭口手段。
于是,她故意放松身体,任由西肢瘫软,脑袋歪向一边,像真的失去意识般往池水深处沉去。
池水漫过她的头顶,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,却也让她的脑子更清醒了几分。
她借着水波的掩护,指尖悄悄摸索着——方才挣扎时,发髻被水冲散,一枚用来固定发髻的银簪掉了下来,而那枚侍女失手滑落的毒针,正好卡在了发髻的褶皱里。
这是柳家杀人灭口的铁证,绝不能丢!
林薇的指尖紧紧勾住毒针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
她能感觉到毒针上的淡青色粉末沾在了指尖,带着一丝细微的凉意。
她不敢多耽搁,趁着身体还能轻微活动,悄悄将毒针塞进袖口内侧的缝里——那里有原身为了方便放小巧饰物,特意缝的暗袋,正好能藏下这枚毒针。
“不好!
小姐好像真没气了!”
岸边的侍女终于慌了神,刚才那股狠厉劲儿荡然无存,声音里满是慌乱,“要是被侯爷发现,咱们都得死!
快,快喊家丁来!”
脚步声匆匆远去,没过多久,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侯府家丁举着灯笼跑了过来,灯笼的光映在水面上,晃得林薇睁不开眼。
“快!
快把小姐捞上来!”
为首的家丁一声令下,两个家丁立刻跳进水里,小心翼翼地将林晚抱了起来。
林薇依旧紧闭双眼,唇色惨白,脸色发青,像真的断了气似的。
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,身上的湿衣服沉甸甸的,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,却依旧咬牙忍着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。
“小姐怎么会掉进池子里?
这池子边一向有侍卫守着的!”
一个家丁忍不住嘀咕。
“谁知道呢?
先把小姐抬回卧房,找大夫来看看再说!”
为首的家丁语气急促,抱着林晚快步往侯府内院走。
灯笼的光在前方摇曳,照亮了青石板铺成的小路,也照亮了侯府精致的亭台楼阁。
林薇躺在家丁的怀里,眼角的余光扫过熟悉又陌生的景致,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巨石——柳家敢在侯府里动手,还敢提及“通敌”的事,说明他们早己布好了局,父亲镇南侯恐怕正身处险境。
而她这个刚穿越过来的“镇南侯嫡女”,从睁眼的那一刻起,就己经踏入了生死局。
回到卧房,家丁将林晚放在拔步床上,立刻有人去请大夫。
房间里只剩下两个负责伺候的丫鬟,正手忙脚乱地给她换干燥的衣服。
林薇依旧装着昏迷,任由她们摆弄,指尖却始终抵着袖口的暗袋——那里藏着的毒针,是她现在唯一的筹码。
她能听到丫鬟们压低的议论声,能感受到窗外掠过的夜风,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药香。
但她什么也没说,什么也没做,只是静静地躺着,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瓷娃娃。
她知道,真正的风暴,还在后面。
而她现在要做的,就是养好精神,藏好证据,等着看清这场棋局的全貌——然后,为原身,也为自己,活下去。